瞧着那一道道破裂的红痕,像10年前遍体鳞伤的林苟,brian又慌了神。长袍松松垮垮,跳下床找药箱,又被绊了一下。
林苟像雕像一样不动,任由brian给自己擦药。
漫长的时间之后,brian将海螺项链重新挂在林苟的脖子上,柔软的身体从后背覆上去,像从黑色身体里生长出来的白色藤蔓。
brian亲了亲林苟的皮肤,蜷缩起身体跟他一起倒在床上,那一声坚定的,破碎的声音在房间里飘荡。
“要自由,你只有这一个选择。”
——
机场,林苟办了手续带着brian准备登机。饶是贵宾厅,公务舱通道,brian还是被机场吵得皱眉。
“后悔可以回去,还是有12个小时飞行时间。”
林苟背着双肩包,手里拿着两只行李箱。
brian戴着墨镜不吭声,一身洁白的亚麻休闲装像要去摩纳哥度假。
临行前的半个月,安保中心做了三版去沙岛的方案。
林苟冷着脸听完,对brian说:“要跟我一起,你只能一个人。”
皮姆队长唰的站起来,仿佛林苟再多说一个字就掏枪。
“不可能。”
“绝对不可以。”
“jes,你疯了吗?”
家族办公室主席尝试说服林苟,一再保证不会影响他们的行程,再说他们在沙岛签离婚协议也要有brian的人在场。
林苟说:“我只接受民航,你们的人不能随行。至于离婚协议,我想到最后一天你们总有办法出现在沙岛的。”
主席看了看brian,他认为在林苟说出民航的时候,他的雇主就应当跳起来拒绝。
与自己鸡飞狗跳的员工相比,brian镇定极了。
他对林苟的要求照单全收,甚至连不带手机,不联系外界的离谱要求都答应。
在整个贝加的注视下他们今天正式启程,拥挤的人群,繁琐的安检还是和他的身份极不相称的民用客机,brian抱怨过,林苟只是面无表情的抬了一下眼皮,眼神似乎在说这是你自己的选择。
或许因为自己的前科,林苟对本次旅程的计划十分固执。
办公室主席,doris,西翼的两位管家都参与了劝说林苟放弃将尊贵雄鹰装进民航12小时的计划。
林苟哭笑不得,“这是brian的选择,不是我的要求。”更何况“你们不觉得自己对他的干涉太多了吗?”
在即将恢复自由之前,林苟对灰暗的天气和沉重的庄园无法继续忍耐。
“他已经24岁了,不论做不做那只鹰,他都可以独自飞向远方。”
旺季,不止机票价格贵,飞机几乎坐满。
林苟检查了brian安全带,告诉他眼罩耳塞在哪里,调节座椅的按钮在哪里。
“飞机起飞才可以躺下去,睡不着的话,我叫他们倒一杯酒”
brian看着林苟将装有奶奶骨灰的背包小心翼翼放进行李架,突然觉得他在此刻好像拼成一个完整的人,迈向目标,远离阴霾,完完整整的回到故乡。
他已经幻想出,落地中国的一刹那林苟就会毫不留情的把自己扔下。brian慌张的摸了摸口袋里的金戒指,心才放下,然后立刻对林苟抱怨座椅不舒服。
林苟放好东西就回到他身边坐好,帮他检查靠垫。
起飞的那一瞬间,brian望了一眼窗外,突然偏过头对林苟说:“你能不能说爱我。”
他直勾勾的望着林苟,直到眼眶酸涩,眨了眨眼皮,林苟的吻也落在上面。
或许是飞机顺利起飞,他们即将离开英国领空。
林苟的影子笼罩着他,声音紧绷,“brian,我们要离婚了。”
——
林苟来英国那一年,口袋装着一张打湿了,缺一角的船票。
brian坐在沙岛小渔村,充满腐朽木头味道的小板凳上,盯着手里那张写着golden的机票,半晌,塞进箱子里外套口袋。
按照他们离开前的计划,家族办公室会在一周后派人来沙岛主持离婚仪式。
林苟大约是去找那个寡妇赎回他的耳钉去了,brian说谎了,宝石耳钉并没有给她。
brian沿着海边走到码头商店,将宝石送给了陈爷爷。那彩色石头的光泽十分闪耀,陈爷爷起初以为是村头小学生喜欢的宝石糖,用牙咬了一下。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