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今谁不知道顾氏内斗,顾少和顾琤争权,严恒独占一方,以前还不明白他一个外姓人为什么掺和,甚至有不少人在背后骂他“白眼狼”。老顾总对他那么好,他却要撬顾家墙角。
然而,今日他才明白,原来不是他忘恩负义,而是在为“小东家”争呢!
想来也是,顾少和他有嫌隙,虽然这两年瞧着面子上还过得去,但为了防止“狡兔死走狗烹”,他肯定不会支持他。
如果没有小小姐,他或许会考虑顾琤,可谁能想到大房还有颗沧海遗珠……
而且只有严恒知道,老顾总这是有多信任他啊。
胡建越想越兴奋,鹬蚌相争,说不准真会渔翁得利。若是他能在渔翁面前多刷好感,胜利果实是不是也会有他一份?
说干就干。
他立马下楼布置工位,誓要选出风景最好、温度最适宜、环境最安静的地方。要不是担心太过火,让别人怀疑对方的身份,进而分他的羹,他都想直接把他的办公室让出来。
小公主啊,不,那是老佛爷!
严恒目送他走远,慢慢收起了脸上的笑容。聪明人,尤其是自诩聪明的人,往往都会犯一个致命错误,那就是想得多。
不需要多言,只要一点点暗示、引导,他们就能自己脑补出前因后果,并且逻辑严谨,没有疏漏。
可是追根究底,他说什么了?
什么也没说,没有一句谎话,她的父亲确实是继父,他也确实受长辈所托。即便最后双方对峙,也没人能耐他何。
他掸了掸手心,好似要掸掉什么脏东西。
顾茉莉一进来,就见他正拿着湿巾认真擦拭着手指,不由奇怪,“怎么了,弄脏了吗?”
“沾了点墨汁。”严恒若无其事的将消毒湿巾扔进垃圾桶,绕过桌子,给她端了杯水。
“手续办好了,想什么时候来上班?”
顾茉莉捧着水杯,低着头不说话。严恒故意开玩笑,“看不上顾氏,还是嫌弃位置太低?其实其它的也能安排,但我怕你太累。”
见她还是不吭声,他坐过去,迟疑的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头。
“我知道你不喜欢这样,觉得我在给你走后门。可你不知道,顾氏每年都会录取几个应届毕业生,你们学校也不是只有你一个。相反,你的成绩、实践经验还都比他更优秀。如果你觉得你不该被录取,那他是不是也不应该?”
“要不我现在就给人事部打电话,让他们通知那个同学也别来了。”
他作势要起身,顾茉莉一把拉住他,神情有些气愤,又有些无奈,“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……”
她只是抵触这种关系户的做法,而且还是通过他的关系,让她更觉得愧疚。可若是因为她,让另一个人没了工作,她同样也会感到良心不安。
即使那人是因为她才能进的公司。
“茉莉。”严恒突然很严肃的叫她。
他想告诉她,不要在乎这么多。哪里没有关系户,哪里没有特权,尤其在京市这个地界,一块板砖砸下来,三个人里有两个非富即贵,剩下一个本地人。
差异从出生起就存在了,他们比不上那些人的出身,但至少要比他们心硬、手狠。
别说他是额外给她开的名额,就算是要挤掉别人才能进,那也得接着。
只有自己才最重要。
可是话到嘴边,对上那双干净的眼眸,他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了。
算了,她天真就天真吧,总归还有他顶着。
他叹息一声,卸下严肃的外壳,露出柔软的内里,“你不想来公司就不来吧,那个人也会照常录取。”
事实上,如果不是担心她会感到不安,他也不希望她来上什么破班。
“我去和他们说一下,然后送你回家好不好?”他拿起桌上的入职报告,下一秒一只玉手轻轻压住了他的。
严恒顿住,顾茉莉不等他动作,快速抽走报告。
“待会我和朋友有约,不用送我了。”她不自在的眨了眨眼,丢下一句“明早我来报道”,就直接跑出了门。
严恒哭笑不得,说到底还是心软,不仅对那个幸运的同学,可能还有对他。
他低低的笑,前所未有的轻松,整个人都像是泡在温水里,浑身暖洋洋的。
想到以后每一天都会和她一起出门,一起来公司,一起下班,似乎生活都有了盼头。
他缓步来到窗边,凝视着底下的芸芸众生。
顾氏……
终究要姓顾。
“你说什么,顾氏?”
柴悦不由自主提高音量,惹来了周围好几道不甚友好的视线。
“……抱歉,抱歉。”她讪讪的笑,朝四周歉意的点点头,身体有意无意侧了侧,挡住了里面的人。
这是在写字楼旁边的咖啡厅,来这里的基本都是白领、高管,大家都很忙,也没闲心关注别人,见她不再“没素质”的大声说话,便转过头不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