暗含嘲讽。
缃色美人顿了顿,温柔的神色淡下去,墨瞳泛冷,隐隐有些控制不住心魔。
忽而,少女动了动嘴唇:“师父。”
这一声不知道对谁喊的,符颂今又一顿,清醒过来,没被心魔攫取神志。
他身前,少女神情寻常,看向摇光珩,她的师父,道:“差点忘了,我去拿个东西。”
很快,她起身离开了,也不知去拿什么东西。
符颂今抚了抚心口,方才差点。
他心音刚刚稍定,慈渊谷主恢复了平日的势头,没让他定心太久。
“有些人真把自己当师父了,尽到师父的责任了没有?”慈渊冷笑,一句话点中两个人。
摇光珩按定没有动,符颂今无能再忍。
符长老道:“为人师父,当然尽心尽力,慈渊谷主没收过徒,想来不太懂。”
“我虽没有亲传弟子,我夫人也陪着我开谷收徒,谷内弟子皆为我的弟子,怎么不算收徒呢。”慈渊施施然道,紫眸微动,又看了眼佛修。
符长老的前世是师徒,他已然清楚,而佛修的前世有心打探,也不是秘密。
佛门旧事,昔日佛莲曾在亡妻坟前结庐百年,且似是冥婚,把他自己配给了一个死人,简直荒唐。
“说来我一直觉得奇怪,师徒又不似夫妻,夫妻道侣之间,好歹有个婚书能够佐证名分,是吧,慕长老?”往事的细节大多随时日消散,慈渊转眸,紫眸疏冷。
符长老已经气得不轻,服药定神。
慕宴清浅曈微动,气度始终平和,唇边笑意极淡:“慈渊谷主说得有道理。”
佛修微笑,又道一句:“可纵使婚书长存,心意却可能善变。”
慈渊冷脸。
说话间,有气息靠近,又有人来了。
话音止住,几个男人侧目看向门口,摇光珩起身去开门。
门开了,不出意外,来的是两位妖修客人。
符颂今勉强抚平了心绪,喝茶静心,慈渊侧目冷眼,佛修则垂眸拨弄着佛珠。
龙君兮看清院中的人,道:“真是热闹。”
他转眸看向摇光珩:“她修为突破,我等上门道喜,摇光长老不介意吧,这院子里可还有我等的位置。”
摇光珩微笑:“龙族长客气了,请吧。”
鸿影无意去看那些个冷着脸的人,淡红曈巡视一圈,未见她的踪迹,问:“她不在?”
摇光珩答:“取东西去了,等会儿可能回来。”
是可能而非一定,做师父的笑了笑。
白发红曈的美人点了点头,他到哪都带着那枚蛋,庭院里,慈渊眯了眯眼睛,那枚蛋太碍眼了。
子嗣血脉总胜过婚书那等死物。
紫衣谷主动了动嘴唇,到底没骂出来。
毕竟那枚蛋可能是她的血脉。
后来的二人越过门槛进门,而后落座,腰间的香囊摇曳,惹人注目。
摇光珩敛眸扫了一眼。
茶香盈盈的美人再度抬眼:“那位小少主许久未见了,今天竟然没跟阁下一起来。”
鸿影早注意到他的眼神,当他又在暗讽共侍,回了一句:“他是想过来,只是伤势未好,幸而她给过他一枚香囊,才让他静心养伤。”
既然那么在意香囊,当然得用香囊反击于他。
话音落下,摇光珩微微讶异,好似这才被他点醒,竟也拿出了一枚香囊。
“差点忘了。”他温声道。
在所有人冰冷的视线中,摇光珩当着他们的面,把香囊端端正正地佩戴到身上,面带微笑。
都看见了吧。
庭院死寂,无论道修、妖修,皆冷眼望着他。
贱人。
绝对是故意之举。
蓝色的香囊和其人的衣着相称,符颂今抿了抿唇。
有和没有的寓意大不相同。
佛修尚且平心静气,慈渊谷主却忍不了。
“这么重要的东西也能忘。”他阴阳怪气道。

